转载专用马甲

Great Expectations\远大理想 10

琉歌:

再见啦:



第一次鸣佐终结之谷战后斑带走佐助梗,二设多。


本章纯鸣佐。感谢小天使们的讨论和投喂。




10、


莽莽深林之中,四处腐叶苍苔,野草顽石。宇智波佐助一路踏泥泞走过,他之来路两侧尽数倒伏尸体。他掌心倏转,将剑上血甩落到朽木之间,随后收剑归鞘。


他进入木叶暗部已有一阵,遭遇的暗杀不可计数,平均一下,大约是每天两轮的频率。正面是接踵而至的高强度S级任务,后方是纷至沓来的“根”的精英刺客,这样的生活,说来也相当充实。


然而少年习以为常,都懒得低一下目光,去看那些尸体下面渐渐扩散开来的血迹。每一次突出重围,他仿佛都能见到木叶的高层们那一张张发了疯似的想抹杀他,却因无能为力而愤怒和惧怕得扭曲了的面孔。


但也没有什么快意。


他环游中常见的世间的国度,大抵都是这个模样,统治者们同时长着最慈悲的面貌和最肮脏的心肺,其鹰犬们一边做着最卑劣无耻的行径一边念着最冠冕堂皇的大义。善良的人在被利用干净之后惨遭抛弃,无辜的弱者在被屠戮之前浑浑噩噩的快乐生活。


相较之下,木叶的手段可谓平庸,乏善可陈。


木叶的力量也是。


佐助逐次跨过挡路的尸骸,将它们远远弃之脑后,走到了树影较稀的一片林间空地,树冠中现出一小块天空,他的通灵鹰在那里盘旋。光徘徊而下,浇在他的身上,从流丽的眉眼一路窥探到瘦削的锁骨,却仍然无力攀附那至清至净的黑瞳与白肤,最终狼狈地摔落在他脚边。


佐助从鹰那里得到讯息。他站定,也不环顾,只低声道,“出来。”


话音落下,有人影从层积的落叶中无声浮现。那个男人以面具覆面,披着黑底红云的袍子,猩红的眼睛从面具的孔隙里露出来。


两名宇智波以万花筒写轮眼的冰冷碰撞完成了寒暄。


宇智波带土径直开口,“来谈个交易如何。”


“内容?”


“到雷之国,帮我抓到八尾的人柱力。”带土的嗓音粗粝而沙哑,“作为交换,我会向你提供我知道的,木叶近二十年来犯下的所有恶行。”


佐助冷淡的扫了带土一眼。


“我知道你正在调查这些。”带土隐带讽笑的说,“虽然它们全无意义,但看你挣扎一番,也算有趣。”


佐助不置可否,反问,“轮回眼难道无法制服八尾?”


“那双眼睛目前有别的用处。”


佐助从不打算对木叶献出他的忠诚,因而并不顾忌晓的布局将要进行到何等地步。他稍一颔首,应允这交易。


带土如他来时一样,凭空的消失了。


佐助继续前行,短暂的宁静之后,他听见疾风扑开树叶的声音,那风声渐近,越近越急,是忍者们在枝叶间跃动。在对方破空出现之前,佐助只做了一件事,将腰后挂着的暗部面具扣在了脸上。


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“木叶的暗部?”


佐助的身形尽掩在黑斗篷之下,纹丝不动。


“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晓的成员?”那群忍者靠近他,四个人,带队的中年上忍,将木叶的护额展现给他看,“我们追踪他来此。”


佐助侧身望了一眼。他看到两个旧识,活跃着寻找踪迹的漩涡鸣人,和粉头发的医忍春野樱。另外两个人陌生,那面目平和的上忍和黑发黑眼的少年他初次见面,但想得到他们是谁。


他知道旗木卡卡西在夺还风影的战役中重伤休养,由名为“大和”的忍者暂代职务,也知道出自根的“佐井”成为新参者,与鸣人和樱组成小队,进行追踪晓成员和救助人柱力的任务。


这即是新的第七班。


佐助开口的时候,已轻易的改变了嗓音。冗杂的人际关系让他厌烦,他将自己变成一个陌生人,如此前数次和鸣人擦肩而过时的戏码一样。


“没有。”他说。


大和审视着他,“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


“任务终了。”佐助稍微抽出一线腰后束的任务卷轴,“我在回程的路上。”这并非谎言。


大和认出那的确是木叶暗部派发的机密任务卷轴,此处也的确是通往木叶的森林,因而点一点头,接受了他的说法。


“分散搜查。”上忍向他的队员命令,之后又叮嘱,“互相照应,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

他们一齐答应,然后立即从佐助的身边散开了,很快的消失在密林间。周围又静下来,只不远处的山涧叮咚作响,暮色将至,他走过的土地上只留下他独自的一排足迹。


后来有人去而复返,沿着那足迹一直追去,因而在那脚印边又添上了一排脚印。这追逐者金色的头发在蒙昧的林间如涌动的流光,奔跑的步伐踢开了兜头笼罩过来的倦怠黄昏,他跑着,跑着,汗水滴落在泥上,呼吸急促,脸庞腾起了热度。


他跑了很远很远,直到视野的彼端出现河流的粼粼波光,森林快要到了尽头,他追的那个人立在河边,那背影料峭,从丘陵上吹来的晚风撩起他的斗篷,鬓发拂动,沙沙轻响,落在鸣人耳朵里却要变成擂鼓,就像只要再晚一步,再迟一秒钟,他就要顺流而逝,或者乘风而走,一生一世都不再回来。


漩涡鸣人向前方伸出手臂,“Sasuke——”


宇智波佐助回过头来,他脸上仍然扣着描画着诡异纹路的猫面具,从底下传出的声音因此稍显沉闷,“怎么?”


鸣人两步跳到他面前,喘了口气,大叫,“你以为同样的把戏可以骗我两次吗佐助!我只是看你不想承认所以才给你点面子不揭穿啊!竟然直接就这么走人也太过分了吧我说!”


佐助抬手把面具移开一半,露出半张脸,注视着鸣人。


鸣人愣了愣。


这个在朗阔的地方就显得绮丽的秋日黄昏里,佐助坦诚了他一半的面目,而另一半仍在隐藏。那端丽眉眼,已绽放在目前,也依然是个最幽深的秘密。一只黑瞳剪织着明暗,把鸣人的倒影也收拢在其间,如蕴含着异彩的河流,缓缓的冲刷过胸臆,这使得他不用说话,就跟讲尽了千言万语一样。


鸣人觉得干渴,他的咽喉生出涩痛,不明就里。


“佐助……”他轻声说。


然后又说一声,“佐助。”


又说一声,“佐助。”


佐助顿了顿,应道,“我在。”


鸣人忽然住口。


他陷入语塞辞穷之镜,僵持片刻,憋出一头汗来。好歹也是成功救回风影,奔波在诸国境内守护人柱力而名噪一时的少年英雄,此间措手无措,恰似又回到了那急红了脸的吊车尾时光。


一只鹰从天俯冲而下,自河面掠走了一尾鱼。


这帮助了鸣人,他呼的长出一口气,直接扭转了话题,“佐助你吃饭了没有?”


相当生硬,但也管不了那许多了。


佐助把面具移回去遮住脸,“没有。”


“那我们一起去吃……喂我已经认出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要罩着面具?很奇怪啊!”


“这里离木叶很近。”


鸣人眨了眨眼睛,懂得了他的意思。佐助如今立场晦涩难明,被许多眼睛盯着,鸣人贸然与他亲近,被那些处心积虑的人看到,或许会有麻烦。


但这样简单的问题如何难得倒要当火影的漩涡鸣人,他竖起了大拇指,“那我们就到离木叶远一点的地方去好了。”


他拉着佐助,换了个方向,指着叮叮咚咚的河流的上游。那远方微光闪烁,炊烟飘摇。


“沿着这条河往上走很远,可以到一个城市。”鸣人张开双臂比划,兴奋的念叨,“很大的城市。那里最近晚上都有灯会,有家很好吃的烤肉店,还有还有,有个铺子卖很好吃的番茄蛋糕哦!”


他感到佐助温凉的手指擦过他的臂弯,把他挥舞个不停的手臂按了下来。他听到佐助的声音,萧淡却微有温度,“带路吧。”


在日落渐次收敛余晖的过程里,少年们冒犯规章,瞒过师长,也逃离了那个深渊般的故乡。他们逆河流而上,掠过收割了稻谷的梯田,泅游过接连亮起的远灯的海洋。他们在星辉开始淌下荒原的时候进入到目的地的城镇,市集和欢声都正在鼎盛,这是夏秋之际最后的狂欢,迎面瓢泼而来,一下子就把单纯的少年们裹挟进去了。


人潮冲击着他们,满目炽烈灯火,流光溢彩,鸣人怕和佐助走散,一把攥住他的手腕。佐助转眼看他,他牵着他,毫无顾忌,笑容明朗。


“这边走。”


于是他什么都没说,只是取下面具,就这样跟着金发少年在庆典里穿行,太热闹,他磨练得落针可闻的耳朵也无法捕捉到什么很明晰的声音,只知道人们都在笑。


佐助想,哪里有这么多快乐的事情呢。


握着他手腕的那掌心在升温,几乎都有点发烫,一层汗水糊在两人的肌肤之间。可能也不大舒服,但鸣人就是紧抓着不放。


就连他买烤鱿鱼的时候,用下巴夹着青蛙小钱包,另一只手伸到里面摸出钱来付账,都不肯放手。


佐助想,为什么要抓得这么紧呢。


鸣人忽然递了烤鱿鱼过来,“吃吗?”


灯火把他脸庞照亮,蓝眼睛纯净温暖,一如碧空,一如往昔,一如梦里。


佐助笑了笑,“好。”


鸣人手一颤,就把那串烤鱿鱼掉了。


他暌违多年这笑颜,煌煌长街光芒,亦不及那一笑在他心底点燃的热度。佐助就在他面前,瞳仁静寂如深潭,肌肤通透如晨光,他脑子里浮现出的,都是世间那些受人称道的美丽意象,飞向天空的白天鹅,从地洞开凿出来的宝石,或者自海面跃起的朝阳。实际上,也许他比这些广受赞誉的美丽之物还要光彩照人的多。


否则,绝不会让鸣人做出那样的事情来。


周围全是陌生人,头上焰火炸响,漫天绚烂花色。漩涡鸣人突然扯下佐助挂在腰间的面具,覆在自己脸上,然后倾身过去,亲吻了他的朋友。




时光的洪流停止了一弹指。


佐助先回过神来,感到落到他唇间的,隔着面具的亲吻,带着淡淡的木头和油彩的味道。他平静了很久的心脏轻忽的漏跳了一拍。


他退开一步,把鸣人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。


莽撞的金发少年满面红晕,带着一种喝醉酒般的神情望着他。


接着鸣人如梦初醒,反应过来,被自己剧烈的惊吓了,陡然后退几步,喘着粗气站住。他说不出话来,只能张口结舌的望着佐助。


佐助回望他,片刻,感觉着自己心底刚刚兴起的那些轻柔波澜,一点一点的,重新平复下去。


“你中了幻术吧。”他沉静的说,“那个晓成员施的?”


鸣人急不可耐的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,“估计是的。”他抓了抓脑袋,“肯定是的。我竟然没有察觉,真是,被摆了一道呢。”


佐助没说话,沿着街道向前走,鸣人闷闷的跟上,有些垂头丧气。一直到他们吃完鸣人力荐的烤肉,都没有再交谈什么。


鸣人掏干净他的青蛙钱包里最后的钱,只够买一个最小份的,仅仅巴掌大的番茄蛋糕。


回去的路上,要经过山崖上的小径,从崖边可以俯瞰下方整个繁华城镇,还可以看到广阔的包围着城镇的农田,一条条银丝带一样的水渠,还有深紫的天幕上高远烂漫的银河。


佐助停在崖边吹风。


鸣人说,“干脆在这里坐一会儿,吃了蛋糕再回去吧?”


他们就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,毕竟入了秋,山上湿气颇重,于是鸣人拾一堆柴,佐助吹一发火遁,在脚边升起一堆篝火。


天上繁星,人间万灯,他们两头不沾,只在黝黑山间,守着自己的一丛野火。


风很大,鸣人缩了缩脖子,把佐助的斗篷拽过来一半。


“做什么?”


“不要小气啦,反正可以裹两个人。”


“冷的话就回去。”


“不要。”鸣人说,“这时候回去,家里肯定也是黑漆漆乱糟糟的,昨天的泡面碗都没丢的。还是跟佐助在一起要好多了。”


佐助就任他也钻进来,少年们在同一领斗篷里面,肩膀相抵,靠着彼此。


篝火噼啪噼啪的烧着,倒是很快也就暖和了,鸣人高兴起来,“吃蛋糕,吃蛋糕。”他把蛋糕纸盒子塞进佐助手里,很期盼的看着他,“尝尝。”


“吃不下。”佐助说,“等会儿吧。”


“好吧,”鸣人说,“那我给你讲鸣人大爷救回我爱罗的英雄事迹!”


他开始叽里呱啦的说起来,这一场战斗又如何如何,那一番追踪又怎样怎样,激动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,佐助听着,过一会儿,有些失神。


这段日子以来,他连轴转的完成任务,昼夜应对伏击,已大半月未有一宿好好睡过。


鸣人讲着讲着,忽然察觉佐助半天没有反应,低头一看,他已经睡着了。胸膛均匀起伏,气息悠长,仍然是端坐的姿势,只是垂下了面容。


鸣人安静下来,端详着他。从这个角度,他可以看到佐助眼底浅淡的青色。他轻手轻脚的用斗篷把佐助裹紧一点,然后有点笨拙的,将他揽到了自己的肩头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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